The Journey Writer

"A part of us does not return from the journey, and it is this part that obliges us to write." - Pour une littérature voyageuse

请换另一个指法

管风琴毕业考倒数一周的管风琴课。 老师:“这一段需要换个新的指法。” 我    :“我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你的意见。不过这个曲子弹了超过半年了,也表演了那么多次,两次的演出你也在场,如果这一段的指法有问题的话,为什么早不说?下周就考试了,怎么来得及适应新的指法?” 老师:“之前的确没有发现原有的指法不太理想,现在知道了有更好的指法,就算考试前五分钟发现,也得用好的指法。” 我纳闷之下,还是很乖地拿起铅笔写下老师新建议的指法。 老师换个语气说:“弹琴是一辈子的事,指法不理想而不改的话,你这一段的缺陷就会越来越根深蒂固。半年的指法还来得及纠正。不理想的指法,拼命练也未必弹得顺畅;好的指法,一周或者两天就很快适应的。” 当时的我在巨大考试压力之下,点头,换了指法却没有听明白老师要表达的重点。考试结果理想,新指法的确帮了我。 半年又过去了,毕业了等于没有老师了,得自己当自己的老师。学新的曲目时,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写指法,就在这个时候,这一堂课在脑袋重演。想到这里,就觉得人生有很多的事情和很多的习惯是阻碍着我过一个快乐有意义的生活的。与其检讨原有的生活方式,不如一直给自己洗脑:“没大碍的呀,不痛不痒,都这多年了,干嘛要改变?” 可偏偏就是因为害怕尝试新的生活方式,因为习惯了,因为怕麻烦就一直过着和理想的生活有距离的日子。 其实再勇敢一点,和有问题的指法说再见,就有机会更接近理想。何况,如果是好的指法,很快就能够适应的。

斑马

在Windhoek的最后一天,和同事们开车到野生动物园看看。 同事一:“你最想遇到的动物是哪个?”我    :“斑马!” 一队长颈鹿壮观地进入眼帘。成群的小野猪在奔跑。大羚羊在展现最优雅跨越草原的步伐。黑白斑点鸟儿没有方向感地乱闯。夕阳下两只白犀牛依偎着。 直到天全黑了,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就在野生动物园的餐厅享用晚宴。当味觉达到最高满足指数之后,也是时候回酒店了。 坐在车里,离开野生动物园的路上除了车灯之外,一片漆黑。在灯光零污染的条件下,璀璨的银河登场。 同事二:“真可惜,没有看到斑马。你下次得再来一趟。” 我还正在享受着眼前不可思议的银河,边说:“没看到斑马没关系,今天所看到的每一个景色实在是太美了,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了。”突然间同事一提高声量:“大家请看左边!” 斑马爸爸和斑马妈妈还有斑马小朋友在银河下享天伦之乐。 窃喜。是谁在偷听我的愿望还热心让它成真? 2017年五月

古老的寓言

 跟你说个故事: 有一只小鸟躺着,双脚伸直朝天。  另一只鸟儿飞过看见这个奇景就问它:“你干嘛在那边躺着?怎么把脚儿伸得那么僵硬?”  它回答:“我用我的双脚撑起整片天空。如果我一把脚儿放松,天就会塌下来了!” 它话还没落音时,突然一片叶子从树上掉落到地上。  它吓得魄散魂消,像流星闪过天空的速度般地飞走了。  更让它惊讶的是,天空竟然没有掉下来!     你笑了吗?说的是你吗?我笑了。被说中了。 寓言摘自:Joerg Zink: Wie wir beten koennen. Freiburg im Breisgau: Verlag Kruez 2015. S. 34

我的心情是一抹晚霞

原定计划是去音乐学院整理琴谱歌谱,给接下来不在海德堡的几个星期做准备。 电车到站了。我却想看晚霞。反正学院一直都长一个样,不管白天黑夜。学院也是一个时间黑洞,一踏入,时间就没有了形状,时刻也失去了特征,一直被吞噬。而晚霞只出现片刻,就在黑夜降临之前,演一场金光闪烁。这两者之间的选择并不难。 电车抵达终点站。小石头铺的步行街人来人往,土色的建筑换上金缕衣。走在金光大道上,跟踪灵感的足迹。站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看看最近播放的影片,今晚九点的电影挺不错的,有股看电影的冲动。心想,如果这个时候开始约人的话,或许有一两个朋友可以陪我看电影,或许也完全没有。一般上我的朋友们都很感恩我常常有好点子,拥有制造欢乐时光的才干。大部分时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人群恐慌症,不过偶尔也会有很强烈想逃离人群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刻,一想到要主动去约人的时候,一阵恐慌来袭。突然明白了今天不适合看电影。 走着走着下雨了。我一整天呆在家,并没有下雨,好不容易出来散步就下雨了。没事儿,下雨天也是我喜欢的天气。我跟随我的脚步走到古桥,就是海德堡明信片上呈现的风景。一抹彩虹很不经意地出现在天边,好像一个大画笔在天空画布挥了一下。耳边传来各种语言的惊叹句。“你看到了彩虹吗?” “有彩虹也!” 等等,我刚把彩虹的出现形容成“不经意”?一整天不下雨,现在才来下,就在我走到古桥的时候,雨停了,彩虹出现了。更像是个周详的计划吧? 沿着河岸走走停停拍照片。累了就坐下。花一段时间去欣赏不断移动的涟漪,不就是看不见的风存在的证据。很安静很舒服。彩虹一直在。 Now there was a great wind, so strong that it was splitting mountains and breaking rocks in pieces before the Lord, but the Lord was not in the wind; and after the wind an earthquake, but the Lord was not in the earthquake; and after the earthquake a fire, but the Lord was not in the …

暑假2014 – 九个月

今年暑假的highlight, 就是我的北京时代一起上教会的朋友Angie & Kathy 来海德堡看我。暑假因为上课和工作的缘故被困在德国。“暑假那么长,怎么不回家?”是我常听到的一句话。不回家的原因很简单。第一机票贵,第二没时间。不过没关系,因为在六月份的时候上帝已把家人送来海德堡,八月还会把两个朋友送过来。十月,一个好姐妹兼前同屋也会来报到。没有乡愁。时间飞快。策划了大半年的旅程,短短的五天就过完了。昨天送走她们之后,我的暑假也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打工阶段。朝九晚五的生活快回来了。现在也可以顺便预言这个暑假系列的部落格,随着目前又散又慢生活的结束,也会先告一段落。星期一一大早,这两个朋友被我拖到教会陪我练管风琴。吃过早餐之后,我们在细雨中走过号称“海德堡的阳台”的“哲人路”。再悠闲地逛各式各样的小商店。然后去超市买菜。整个旅程的重点就在今晚-麻辣香锅之夜。Kathy从北京带了一包海底捞牌子的麻辣香锅料包。Angie以大厨的身份指挥麻辣香锅之夜的运作。我发挥不用电饭煲煮饭的才能。大家围在小厨房的四方形小餐桌上。占了桌子一半以上面积的香锅是中心点,大家的筷子勤快地往那个方向去。“木一来德国都快两年了。在英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表示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 Kathy说。“我还好,没有太久。去年十一月刚和木一一起去布拉格。现在又过来了。去布拉格之前还特地弄了一道麻辣香锅。” Angie说。“对啊。这已经变成传统了。来德国看我,煮麻辣香锅给我吃。” 我很好意思地说。东道主还让客人做饭。这是什么逻辑?“那Kathy也得过来,因为只有她在北京可以带麻辣香锅的料包。还是我得从Jakarta先飞北京再飞德国?除非有人赞助机票。”Angie接话。我们除了吃饭,也聊了一夜。 ********************************************* 九个月前。就是去年2013年的十一月。在布拉格。也是走了一天,很累,到一家安静的餐馆用餐。“我辞职了。Jakarta新工作还飘渺不定。如果Jakarta的工作不成的话,想留学。可是去哪儿?学什么?经费如何解决?” Angie。“下周将寄出我的申请音乐学院的资料。明年一月考入学试。没有被录取的话。由于签证问题,我得和德国以及音乐说再见了。也没有Plan B。也不想浪费仅有的时间精力去想Plan B。也只有剩下这两个月可以拼了。” 我说。 九个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可以是一个妈妈等待新生儿的时间长度。也可以是我和朋友再重逢的时间间隔。在这九个月,更是经历了祂垂听我们在急难中的祈祷。我被录取,Angie在Jakarta工作。只凭祂的恩典。

暑假2014 – 搭火车

 暑假也是搭火车的季节。搭火车回乡或者去旅行。像海德堡般的旅游胜地,火车和火车站都挤满人。我最近搭火车的次数也多了,并非凑热闹,而是因着上课,以及那远远的教会,还有看望在U镇德国家人。 “在海德堡晚上睡不好的话,随时欢迎回来。” U镇的德国家人说。 冥冥中上帝都安排好了。每每想到祂的无微不至,都很感动。各种需要,包括“一夜好眠”。我在海德堡,不是学习,就是练琴,然后写作,还得打理我的小房间。这几件无止境的事儿。每晚立志要早睡,时间一到的确就乖乖地钻进被窝里。结果就是脑袋活跃,眼睛在三个小时之后还是挣得大大滴。连续几天睡不好,于是决定搭火车到U镇。为了心安理得带了一份小作业,事实上根本没碰,其实可以省掉不带。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很无聊。 和德国家人共度悠闲美丽的一天。夜晚回到楼顶房间,那间一躺下就可以看到满天星的房间。隔天和德国家人一起吃午餐之后,又搭火车回到海德堡。下雨。 看车来车往,看人们上车下车。车窗外是Neckar河和Oden森林。惊艳大自然之美,惊叹祂的创造。火车准时安全抵达海德堡,在德国的标准是应该的。启程时祈祷、抵达时感恩。在这里不太流行。 回到宿舍习惯上网看新闻。读到一则火车意外,不是西班牙(2013)、不是中国(2011)、不是马来西亚(马航事件)而是瑞士。这世界什么事情都在发生。 “The Swiss rail system is widely seen as among the safest in the world. But Wednesday’s accident comes only two days after three people died when their minibus was hit by a train in central Switzerland.”                         …

暑假2014 – 游离

    上周因着上管风琴课,顺便逗留Freiburg。在我下榻的单人间有外婆家的味道。长方形房间入口的正对面,是一扇通往小阳台的玻璃门。走出玻璃门风景是密密麻麻的邻居的屋顶。阳台有一张塑料椅子,还有旋转式的逃生梯。这些元素拼凑成外婆家的情景。于是我在Freiburg遇见了小时候的Jakarta。 夏天,炎热。连天气也很Jakarta。上完课,也走累了。在旅馆楼下的雪糕店买了一个Tiramisu雪球。坐在那张塑料椅子,吃雪糕,吹凉风,在黑漆漆的夜晚看半个月亮。坐着坐着,忽然间想起Jakarta的表姐家有一个大雪柜,时时刻刻藏有各种口味的雪糕,夜晚,我们也总喜欢一起吃雪糕和聊天。 每次提起外婆的时候,描述得好像她还活着一样,其实早已远去。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姐也快结婚了。我所怀念的Jakarta,现实中已不存在。只是为什么它又突然出现呢? 或许是因为暑假。小时候回Jakarta的时候,也是在十一月十二月的学校长假。又或许是… … 话说回来,想念又需要理由和解释吗?   等等。我其实是在写Freiburg游记还是Jakarta回忆录?

2014暑假 – 预备

主日崇拜完毕之后的一段对白。 A: “下次你的节奏还可以再快一些?       请不要误会,你弹得真的不错。欢迎你下次再来这里弹琴。” B:  “对。稍微快一点就行了。你这个专业需要读几个学期?” 我: “八个学期。” B : “才第一个学期就弹成这样了,八个学期之后可以去大教堂弹大管风琴了。” 我: “那么久远的事儿,不敢想。不过下次一定会更好,会记得加快速度,谢谢鼓励!” 暑假。很多同学不在,就也不能伴奏周日的主日崇拜。于是,这个暑假我有机会每周日到不一样的地方和教会去代班。一般人周日可以睡多一点儿,我却倒反。由于有些教会比较远,周日的公共交通工具来得不频繁,十点半开始的主日崇拜,七点半就得出门了。不过我都心甘情愿。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读这个专业,就是为了以后可以伴奏主日崇拜。 每一次都问心无愧,知道已尽力而为,虽然如此,我是初学者,还是很多地方需要上教会的人多多包容。至今遇到的人真好。说诚实话,也说鼓励的话。自从开始学习这个专业,我多了一个的座右铭,就是:“音乐重要,人更重要,上帝最重要。”其实他们都是有连带关系。因为上帝是最重要地,所以给祂的音乐得尽全力地预备。这就变成音乐很重要了。可是音乐好或不好,和来参加主日崇拜的人有关系。我的音乐有帮助到他们接近上帝吗?我的伴奏有帮助到他们开心地唱赞美诗吗?我很珍惜每一次主日崇拜结束后,和他们的对话。 真好,这些要伴奏的主日崇拜在暑假,让我有大量时间去琢磨,认真准备。如果周五拿到了牧师寄来的崇拜仪式,知道了他们要唱的歌。周五晚上开始策划音乐。周六就花一整天去练。有必要的话,会特地到教会去试琴。 虽然日后在大教会弹大管风琴不一定是我的目标。原因,不管大教会小教会,都侍奉同一个上帝。换句话说,大教会或小教会,都得认真弹,都是同一个大老板。在哪里弹就看呼召呗。现在的目标就是认真做好每一次的主日崇拜。谦虚聆听反馈,在老师的协助之下,不断不断地进步。就一直这样地坚持下去。

2014暑假 – 刚从Freiburg回来

A Music Shop – Musicus in Freiburg One of the many attractive shops in Freiburg 因着暑假的管风琴课在德国和法国的边界,昨天就顺道拜访已久仰大名的Freiburg。它是个非常漂亮文化气息浓厚的城市。走在路上,每一道风景都那么地赏心悦目。虽然如此,我竟然在离开之际没有依依不舍的感觉,因为太想念我的琴房,只不过两天没见到它,太不可思议了。一抵达海德堡,就这个感觉: “庆幸终于回到海德堡,恨不得明天一大早去学院看它还在不在。” 囧。 累了,就暂时写这么多。临睡前还是想回味一下婀娜多姿的Freibu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