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Journey Writer

"A part of us does not return from the journey, and it is this part that obliges us to write." - Pour une littérature voyageuse

油菜花

回到家的第一个周六,我在教会的儿童部帮忙。 你们知道indah indah oh indah 那首歌吗?很久没有唱马来文的儿歌,我都忘了歌名了。可是小朋友们却齐声兴奋地喊: 知道! 记忆中,这首歌好像可以配合一些手势和动作一起唱,可是时代久远,我想不起来了。只好请小朋友们帮忙。 你们会这首歌的动作吗? 会!话才落音,小朋友们已经非常兴奋地跳起来了。同事已开始轻快地拨弄吉他。 好,那就预备 1 2 3  唱! 小朋友笑得可灿烂了,手舞足蹈地唱: Kasih Yesus indah indah oh indah, Kasih Yesus indah indah oh indah, Lebih indah dari pelangi, Lebih indah dari bintang di langit, Lebih indah dari bunga di padang, oh Yesusku (注1) 这欢乐歌声和吉他声就好像一辆色彩缤纷的甲壳虫车,载着我,奔驰在两旁开满油菜花的大路上。 这是我在今年母亲节,在德国遇到的油菜花。每次看到油菜花,就会想起我的第一次油菜花经验。那年春天,两个好朋友和我,参加旅行团,坐在一辆从武汉开到庐山的小巴上。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海让我们惊艳,由于小巴上其它游客都非常冷静,我们也在拼命抑制我们对油菜花的情感。只透过车镜不停地照相。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忍不住将油菜花让我们倾心的事实告诉司机,请他停下来给我们照相。结果就是全车十来人在等我们三个人拍照。回到小巴上,我们还不断地发出对油菜花的惊叹。小巴上的其他游客,依然非常冷静,也许在好奇这三个外星人怎么没看过油菜花? 莱芝女士告诉我说,每天早上她都会在餐桌上为已故莱芝先生点一根蜡烛。她跟我说她很庆幸他俩可以白头偕老,虽然莱芝先生先走了。很多婚姻不堪一击真可惜,不过我可以跟你分享我们白头到老的秘诀哦 ~ 那就是每一天跟他重新建立关系。就像初次相遇般对他好奇,总是想多了解他;初次为他的帅气、才华、温柔而动心。我回答:哇!你们好浪漫哦~她接着说:其实这也是对家人朋友的相处之道。不管昨天我们的关系有多糟糕,今天再重新来过。我反复思考,真不简单。 但却可行。因为上帝是这样对待我,祂应许祂的慈爱每天早晨都是新的,祂也给我这个力量去放开那些有意无意让我伤心的人和事,然后重新修复关系。而我自己也会有意无意伤害了别人的时候,我也希望别人可以给我机会重新来过让我再次对他们好。虽然昨天我是个失败的女儿、让人失望的朋友、脾气暴躁的老师、没有办好事情的员工等等,今天起床第一刻都要立志成为更好的自己,重新来过。只要想起上帝对我的爱每天都是新的,我对自己和别人也要如此。 就像油菜花。一想起我们的第一次,总会让人会心一笑。想当年,那么单纯,对什么事儿都感到新鲜。虽然油菜花景色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个新奇的景色了,可是每每看到它,还是会忍不住掏出相机给它照个像,还是会欣赏它的美,回味着初次相遇的滑稽故事。 …

住在Ambrym西部的人,他们说的是那种语言?

说实在的,谁又会对这件事儿感兴趣呢?知道了他们所说的语言后,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我有什么影响?有什么用处? 一个离我不太远的太平洋小岛,我却从来不晓得它的存在。在我逛 Berlin – Humboldt Box博物馆的时候,才知道在地球某个角落,有个名叫Ambrym的地方。Ambrym 是属于Vanuatu国的一个小岛。Vanuatu国有234000居民,操着100多种语言。而Ambrym西部人所说的语言,全世界只有一千个人在用。这个语言虽然濒临绝种却依然有着传承下来的一丝希望。当地人在开始学国语Bislama语的时候,也构成了丢失自己语言的因素。 先别说Ambrym。想起了和我居住在同一片土地的原住民。在沙巴州居住的原住民至少有30个种族,而我认识的民族很惭愧地告诉大家只有六种。以前小时候还错把他们和“马来人“归为一类。母亲大人一直在教会的“马来文堂”服侍。当我稍微长大的时候,好奇着去参加“马来文堂”的人是谁?“马来人”不是一般上是穆斯林吗?怎么会上教会?参加“马来文堂”的根本不可能是“马来人”啊!后来明白了,他们只是用“马来文”为媒介语,他们不是“马来人”。从此,我学会了新词“原住民”。 在德国时认识了J小姐。J小姐是沙巴原住民之一的Rungus女孩儿,她来德国半年观摩德国幼儿园的理念以及如何操作。好学的德国人喜欢让我们介绍我们的家乡。当我们在解说马来西亚人口的时候,我喜欢强调“J小姐是马来西亚人口11%(原住民)的一小部分,世界之大能认识到一个Rungus人,你们实在太幸运了!” J小姐也常感慨着Rungus语言的消失。很多Rungus家庭只说英文和国语马来文,为了提高孩子们在残酷社会力争上游的竞争能力,而牺牲了小孩学母语的机会。她回忆儿时晚风下年长妇女给小孩儿们用Rungus语诉说着古老故事,一切只能记忆中回味了。一个语言的命运,就因为被认为不重要,就没有了生存条件。 同行的Anni。资料以文字、实物、大屏幕呈现。拿起耳机还可以听到“语言录音”。 时隔千年。假设Ambrym西部人掌握了对世界和平很重要的知识,Ambrym西部人说的语言就会流行起来,全世界开始关注Ambrym西部的文化和语言。还是联合国会建议他们学些国际语言,如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等,便于交流?或者世界对“世界和平”也其实并不那么感兴趣?

转台

在Abu Dhabi 漫长的五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好开心地踏上飞机,进行最后一趟飞行旅程。接下来再两部电影和一餐饭的时间,我就可以见到亲爱的家人朋友了。除此之外,长途飞行让我开心的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可以看电影。平时用尽24小时的生活方式,把我和电影分得远远地。离开地球表面那么久,能有电影相伴真不错。 浏览一遍电影菜单,仔细挑选着。“The Life of Pi” 这几个字散发着特殊光芒,吸引了我的眼球。奥斯卡电影,得奖小说,我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当然非他莫属了。美丽神话般地开场,可爱的动物和音乐,看到长鼻猴和人猿时更添了不少亲切感。使我更加期待这部电影的进展。 我又看到了幸福地印度家人。两兄弟好帅,妈妈美极了。电影没有字幕,我在精神疲累之下还得聚精会神听“英文”,有点儿折磨脑袋。尽管如此,这么好看的电影,辛苦点儿也没关系。喝下空姐刚给我倒的一杯橙汁儿,又稍微醒神点了。 好景没多久,大家也都知道电影情节是怎么发展的。波涛汹涌和沉船,失去家人的小男孩,还要跟一只老虎共处。正在空中飞行的我开始思绪活跃,假设性的问题不断出现,例如:世界上那么多的灾难,哪天临到我也不会奇怪。已20小时没睡觉的我,精神状况已经无法支撑了。只好跟李安导演道个歉,后会有期,我转台了。转到了音乐电台,伴我入眠。 转台,按下按钮就办好了。我今天若不需要埃及和叙利亚的纷乱,可以不看新闻。看到很残酷的灾难,关上报纸,转一转台,灾难就会从我眼中消失。手机上常收到新闻提示,按下“x”键,他们就会不见了。可惜的是,那些灾难不会因我的坐视不理而真的不见。关心时事的朋友们会在碰面时谈及这些灾难,显示他们真的非常“关心”世界另一头发生的事儿,还评论着领导们所该采取的行动。可是随着餐桌上的散场,灾难似乎也跟着散场了。而这些灾难,也一直存在着,影响着如同你我真实的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 还是一个草民的我,一直思考,如何让自己比“转台“稍微负责任点儿呢?暂时的结论是珍惜身边人,哪天若有不测风云,不会后悔没有珍惜他们;珍惜生命,活出自己该有的价值,走了也不留遗憾;对于自己可以为社会改善的事物,不放弃尝试。虽然这样也没对埃及和叙利亚做出贡献,至少我在尽力预防下一个可能发生的悲剧。然而一个人的头脑非常有限。谁有好主意请一定要和大家分享。

有这么一天

总是把时间塞得满满的才觉得心安。只要一静下来就感觉自己在虚度光阴。当德语、音乐课、事奉、人际关系各方面看不到任何进展的时候,就会产生严重的内疚感,自责没有好好儿善用时间。于是,一天之内有三项活动以上是我目前生活的主调,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度过。一大清早出门儿,伴着月光回家是家常便饭。 早上工作,下午练管风琴,晚上合唱团练习。诸如此类的活动。间中的空余时间,就会安排各种会面处理公事私事。要不然就找个地方坐下,学德语看书。再小一点儿的时间碎片,就用来读新闻,联系朋友家人,回信息短信等等。 由于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不同的活动也需要不同的装备。所以每一天的我,提着笨重的大包小包满城奔跑。例如今天:放工后上管风琴课,下课之后有划龙舟训练。于是今天我需要的东西有便当、水、琴谱们、鞋子、换洗衣物和毛巾。肩头总是沉重。 今天下课后距离龙舟训练还有三个小时时间。提前到了体育场,找了个空荡荡的长凳坐下。当我又要开始处理那些缠身事物时,发现手机在闹脾气,罢工;德语书也漏了在家没带上。顿时… 我听见鸟儿们争先恐后秀歌艺,看着舞动的树叶而得知风儿的存在。粉蓝粉蓝的天空挂着几多可爱的小白云,还因为夕阳偷看了他们一眼而红了脸蛋儿。一只小黑鸟不识趣地悠闲掠过天边。一群小男孩在上足球课,教练有点儿严格。嫩绿的草场上有几道彩色荧光在迅速移动,是男孩们的球衣。 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可以专心听鸟儿高歌、专心吹凉风、专心看云飘、专心欣赏树叶的舞姿… … 那些我每天都忽略的美好。也因为有这样的一天,这篇文章诞生了。 p/s 写于07.06.2013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岁的奥斯哭了。他追着三岁的艾丽跑。老师马上叫住艾丽,然后把艾丽手上的毛巾拿过来,还训了艾丽一顿。奥斯根本不在意艾丽和老师的互动,他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只顾着一直盯着毛巾看,是不哭了,却还是一脸的担心。一直到老师将毛巾传到他的手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拖着毛巾开始找朋友们玩耍了。 在一个午后,我帮奥斯换尿片的时候,他很乖很安静,手里玩着他的至爱毛巾。换完了尿片,我就帮他换衣服,再把他抱到睡房里睡午觉。平时不用两分钟就可以入眠的奥斯,那天十来分钟了,眼睛还睁得特别大,嘴里一直发出婴儿语:“too…  to… two…(Tuch)…”怪了。同事也发现了,就问我:“他的毛巾在吗?”我才想起,刚才帮他换衣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毛巾留在厕所里了。于是,我奔到厕所拿毛巾再奔到睡房将毛巾交给奥斯。拿到至爱毛巾之后,很快滴,他打呼了。 •  注:Tuch 是德语,毛巾的意思。 午觉醒来,又是到花园晒太阳翻滚奔跑玩耍的时段了。下过雨的园子湿答答,雨后的艳阳也很刺眼。我给奥斯带好帽子、穿好衣鞋还擦了防晒膏。就在奥斯已准备迎向阳光的时候,手里还紧捉着他的至爱毛巾不放。同事温柔滴跟他说:“Michelle会保管好你的毛巾,不用担心。你若带毛巾去花园玩,很容易弄脏,弄脏之后就要洗,洗了还要烘干,很长一段时间你都看不到它了。你觉得呢?”奥斯就依依不舍地把至爱毛巾慎重地交托给我。 奥斯在花园玩的时候,我猜想他其实也忘了毛巾的存在吧?没有至爱毛巾,他也玩得很尽兴。他嘴上挂着甜美笑容,奔跑的时候还咯咯大笑。玩沙、拔草、搬运玩具、骑三轮车、跟朋友聊天等可忙了! 花园时段结束,我们又回到教室了。奥斯并没我跟我要他的至爱毛巾,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忘了。由于之前答应了,我们回到教室时会还给他,我就履行诺言去取毛巾。眼尖的奥斯很容易发现了我正拎着他的至爱毛巾走进教室,他的世界刹那定格,视线注视着毛巾,嘴角快拉到耳朵旁边了。像极了花生漫画里面的画面!就是这个样子。 原来奥斯去花园玩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毛巾,只是以为再也见不到它而已。看着这样的奥斯,让我有所思。我走过的地儿越多,朋友也在增加,但能保持联络的却为少数。有些朋友还保持联络,也在机缘巧合之下有幸会面了。自从用了智能手机,也拉近了跟很多遥远朋友们的距离。可是更多的朋友,他们都人很好,偶尔会想起,却不知道怎么地失联了。例如若干年前在台北认识的一个写书法的张阿姨,通信几次之后,就失联了。这样的例子还很多。 所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也算是人生处事的小智慧。心里打最坏的打算——“见不到”。就会豁达,为以前能够“见到”的日子感恩,却不为此而牵绊未来要走的路。这样会让我有能力尽心珍惜“现在”所拥有的那段花园时光。如果想见到的人能再次见到,那就可以为人生舞台插入这出剧,剧本的第一句对白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在合唱团认识了一个“特殊需求孩童”(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的幼儿园老师,吴女士。她邀请我到她的家喝下午茶,我们一边赏咖啡吃蛋糕一边交换教学心得。她的家非常靠近我工作的幼儿园,打开她家客厅的窗户还能听见幼儿园小孩儿们玩闹的声音。 “我发现德国的幼儿园都有沙堆,这又是什么特殊的教学法吗?” 没经验的我总是会问一些白痴问题。 “哈哈!我们住的离海很远,小孩没机会接触沙滩,我们就留一片地儿,放沙堆给他们玩。不是什么特别的教学法,纯粹让孩子们玩沙。软软地沙握在手里很舒服、也可以让他们塑造模型、可以放松身子。等等。”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教育理念’在里头呢。”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伴着小孩儿玩闹声,从吴女士家走回我家的路上,想起了很多我跟小朋友们在沙堆发生的事迹。脑里呈现一幕幕可爱的画面,想到那些温馨或好笑的时光,嘴角还不自觉微微上扬。我希望那时的我没有碰到路人,要不然路人们大概会以为我脑筋出了问题吧。 ***** 小朋友最喜欢的“沙子活动”就是用沙子做模型。幼儿园有千万个形状的模型供小朋友们玩,有雪糕形状、几何形状、蛋糕形状、人形、手印形状、飞机形状、车子形状、兔子形状、狗狗形状、蝴蝶形状,应有尽有。小朋友就把沙子装进模型里,压紧沙子让形状固定,再把沙子有技术地倒出来。如果沙子是跟着模型一模一样,一整个稳固地立着,就成型了!很多时候,由于沙子的湿度和温度常常会不一样,倒出来的沙子会坍塌,或缺了一角。虽然如此,每一天,小朋友都风雨不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活动。每一天,我也非常有幸地可以欣赏他们所上演的那些沙子成型的喜悦感,以及沙子还没成型时的坚韧不拔精神。 又有一次,有个小女孩看到我坐在沙堆上陪小朋友们玩沙,就提议说:“我要把你的脚埋起来,这样你就没办法逃走了!”懒得动的我,压根儿没有要逃走的念头,就任由她埋我的脚。几个小朋友看到了,也很热心帮忙她把我的脚埋起来。当他们觉得埋得很实在了,我一定走不开了,就会叫我试试看站起来。我还要扮演好不容易才能站起来的样子,不想辜负小朋友的血汗。可是当他们看到我站得起来,就是不甘心,让我坐下,继续埋。直到铃声响起,午餐时间到了,他们确定我站不起来了,就一溜烟地跑回教室。沙堆上就剩我一个人,把堆在脚上的“沙山”搬走,才能站起来走路。囧。真糗。 ***** “我们可以制造沙堆给小朋友,却没办法制造海。” 有一次,和小朋友们在沙堆玩的时候,同事笑着对我说。她知道我来自一个拥有漂亮沙滩海岸的地方——沙巴。我工作的幼儿园,每周五都会带小朋友野餐出游去。地点包括树林、城堡、另一个小镇、附近的运动场、游乐园、参观小学或博物馆等等。我想,如果附近有海岸沙滩的话,老师们肯定会带小朋友们去海滩看风景吧? 听了这一番话,也觉得现实很讽刺。沙巴虽然有美不胜收的风景,可是沙巴的孩子们看见它们了吗?在我的成长过程当中,每一年偶尔有几次和同学出游,但我对于隔壁那座热带雨林,却始终不了解它是何方神圣。它就一直在那边,我看到了它却没真正地看见它。直到后来,在我看了一些纪录片,读了一些书籍,才慢慢发现:“哦!原来我住的地方有世界上异常珍稀的热带雨林!它还濒临灭绝!危机重重!” ***** 有一个大热天,我们照例到沙堆玩。 “手拿来!”一个六岁小男孩对我说。 “给!”我搞不清楚状况的同时也伸出双手给他。 他就捉一把沙放在我手里,然后问我:“什么感觉?”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感觉”和“反应”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说了:“是温热!感觉到了吗?”                                                                   …

神秘的故事和歌曲

“你在幹嘛?”“看雲,漂亮吧?”“对啊!你看看那朵云像不像小狗?”“嗯~ 也很像大棉花 …”“你知道吗? 妈妈说 … … ” 当时德语还不好,不太明白这四岁的小女孩(化名:莉雅)接着告诉我的故事是什么。莉雅个性安静,小朋友们在花园玩耍的时候,她喜欢自个儿靠着栏杆望天空观云儿,哼歌。我喜欢听她唱歌,总在她身边听,听着听着,我们就变成朋友了。再加上我们共同的兴趣是看云。可惜我的德语非常有限,也没办法跟她多聊天,以上的对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发生的。 又有一次,莉雅在花园玩耍时段的时候,找到我,说:“请允许我说一则故事给你听!” “好啊!” 又是一段我没听懂的故事,只能对着认真说故事的莉雅傻笑,拍拍手。 莉雅动听的歌曲是在唱什么呢?莉雅的故事叙述的是什么呢?这一切只能在学会了德语之后才能明白的呀。如果这就是我要回去德国,学好德语的理由,也太扯了吧?不过当一个人要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欢事情的时候又需要什么理由?什么理由都是理由。我喜欢这一切,而“不明白”语言真的造成了我很大的困扰。文化那么丰富、人那么好、小孩儿那么可爱,不会语言,一切都被局限了。 ********* 在英国Bristol 毕业典礼之后的一个露天花园意式餐馆里,和英国同学家长们吃饭聊天。 “你为什么要学德语?如果你真的要多学一个外语的话,我觉得西班牙语、俄语、法语都比较好用,全世界用得比较广泛。” 一个很理性、关心着年轻人事业前途的英国绅士问到,我还真的被问住了。 另一个很理性却也很了解我的人——Clara帮我回答: “她已经会了全世界最好用的两个语言,中文和英文;与其多学一个好用的语言,倒不如先学一个自己有兴趣的语言。     语言毕竟不一定非当成工具不行的嘛。” “而且我的论文所关心的‘公平贸易’在德国发展得不错!有助于日后事业发展。” 虽然这句话说的是没错,不过要学一样东西,要喜欢一样东西,非得那么理性化吗? ********* “为什么是德国?” 德国先生看到一个外国人热爱德国文化和德语,不解地问到。“… … … … ” 答案很长,差点停不下来,他微笑耐心听着。 “那么你很难可以离开德国了,如果你爱上的是诗歌、音乐、文化、哲学、空气。” 德国家人说。 “那就回来,我也觉得你肯定会回来的!我有预感!”德国小姐肯定地说。 “你几乎认识所有德国作家!(这太夸张了)你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留下!”一个在观赏欧洲杯时候的对白。 “赶快回来。”一个教会里的老奶奶在告别会跟我说。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申请的每件事儿都没着落… … ”我说。心里也很不确定。 还记得有一次的出差回来,半夜十二点,拖着很累很累的身子回到房间打开email,马上被“拒绝email”轰炸一轮,急忙关掉电脑,直接倒毙在床上。越来越接近回国的日子,也还是没有着落。其实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国找工作,告诉自己不要再妄想了,有这半年已经很不错了,知足感恩。 ********* “今天是你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了,他们会给你一个送别会吗?” “会,简单的。大概就一起唱唱歌吃吃饼干之类的。我已经在想念他们了。” “我们也会很想你的。话说回来,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收到你的信(聘书)?” “昨儿打过电话了,说是这两天会寄过来。” “过两天你就飞回去马来西亚了,来得及吗?” “好像过程出了点儿小问题,所以有点儿拖延。这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以上是和德国家人吃早餐时的聊天内容。 然后傍晚从幼儿园回到家的时候, “Michelle! 赶快打开来看!你的信!” 上帝及时开路。感谢主。 ********* 逃避现实 …

上学需要动力

“妈妈!记住哦!午餐弄 Pfannkuchen!”小男孩站在二层的课室阳台,对着已快踏出校园的妈妈喊到。漂亮有气质的德国年轻妈妈回头望着儿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刚抵达幼儿园,在校园门口碰见男孩的妈妈和哥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满脑子却想着Pfannkuchen垂涎三尺。那时候是Spargel (芦笋)的季节,德国家人弄的Pfannkuchen配芦笋,超好吃的,是德国南方的特色料理。 小男孩今儿不太想来上学,因为他哥哥学校放假在家,他却必须上学。由于幼儿园和学校的假期不一样,幼儿园没放假,他只好乖乖地来上学。所以今天的他,来上学需要一点儿动力,那就是Pfannkuchen! 我猜想,男孩儿想着Pfannkuchen,心里非常踏实,可以好好儿上学了。 这样的情景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想起以前在北大上课的日子,在一个闷闷的午后,听着老教授讲课。知识虽然够吸引人,可要保持脑袋清醒却需要更有趣的动力。于是,就开始约人策划课后的活动。康博思香辣鸡腿饭、面食部刀削面、韩国烤肉、纳尼亚、五道口服装市场、一心日本料理等都变成了动力。 还记得在北京的一个冬季,上着夜课的时候,脑袋不断地出现豆浆。于是下课后,和“好姐妹”冒着寒冷和大风雪走了四十分钟的路,只为了那杯热豆浆。所谓“好姐妹”是经得起风雪考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可以一起疯。豆浆的魅力到底有多大,至今为止我对这件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个怕冷的人)。不只是上学需要动力,不只是小孩需要动力,大家都需要动力来完成日常所需完成的任务。 在一个人的无聊透顶身体不适头晕全身黏黏的长途飞行中,也是全靠动力支撑着。一面想着我越来越靠近我漂亮的床了,可以香喷喷地洗个澡,傍晚可以看一场期待已久的演出,然后晚餐可以吃到德国家人的手艺,就这样撑到飞机降落。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感谢上帝的保守看顾。 当我面对更巨大的挑战,动力需要更吸引人。 “德语好难哦!”“学会了就可以… … (太多好处了啦,没法儿一一列出来)!学不学?学不学?” “写作好难哦!”“写多写好的话,有一天也许可以出书! 写不写?写不写?” 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